对吉隆的偏爱,源于喜马拉雅山脉腹地那种别具一格的视觉体验,它用满峡盎然的绿意与生机,宣告了一种远超一般人日常经验的西藏自然景观。它用雪峰、高山灌丛、森林、村落、田园等明显的垂直梯级层次和葱绿视觉,颠覆了我们对西藏和对高原一种固有化的广袤和平面化的感官体验。
源于其丰肺的历史血脉及宗教人文。隐藏于喜马拉雅腹地的吉隆,曾为大唐通往天竺的主要驿道“唐尼”古道最重要的路段,王玄策从这里数次出使印度。而莲花生、赤尊公主、阿底峡等人均从吉隆入藏,开启了恢弘灿烂的佛陀之路。米拉日巴也在此地出生。所以,可以说西藏的藏传佛教,是从吉隆开始的。 车过孔塘拉山口,已是初夏时节的车道两旁,积雪仍深达数米,厚厚的“雪墙”透露着某种狰狞以及刺骨的寒意,让人吃惊、畏惧不已,这是2012年春季一场持续的暴雪留下的“杰作”,为此,当时吉隆县与外界交通中断了42天,暴雪之初,现任县委书记孙立君和县长扎多在指挥救灾的时候,与县政府各部门数十人一起被风雪困在孔塘拉山口和马拉山口,一部分工作人员被困一天一夜,一部分三天后才在推土机的昼夜工作下脱险。而后,除了南部的吉隆镇部分区域,外来物资勉强可以通过尼泊尔输入,吉隆县北部的区域蔬菜等外来物质完全无法补给,县城的干群靠着贮存的土豆和牦牛肉,熬过了大半个春季。 对吉隆来说,雪灾封山已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如今政府和百姓都已有了应急的措施和方案,但这样的状况还是仿如给“西藏最后的秘境”作了小小的注脚。孔塘拉山口以下,陡峭的山坡上,曲折的公路不知道弯转盘旋过多少道湾后,一直延伸到山脚下,通向群山环抱的宗嘎盆地,县城宗嘎镇就位于盆地之上,远处的雪峰巍峨挺立,直插云霄,强拉、乔古拉、日吾班巴、佩枯岗日等雪山依次排列,这些雪山从自然地貌上将吉隆县分割为南狭北阔、南低北高的两部分。 从孔塘拉山口往下看,群山中的吉隆沟如同一条模糊的影线,在山体中折皱蜿蜒。这里海拔并不算特别突出。但如果没有这座山以及马拉山弥补喜马拉雅中段一系列主峰间的缺口,喜马拉雅南北两面很可能会被彻底贯通。这里也算得上是我心仪已久的吉隆沟北面的起点,一山连接喜马拉雅南北两面,往南,是印度洋暖湿气流造就的亚热带气候带区,往北,是青藏高原的高寒世界。
应该说,正处喜马拉雅中段的吉隆,出现这种特殊的地貌及自然地理特征,正是由于这一地区强烈的地质构造活动所形成的。距今约三千万年前爆发的强烈地壳运动“喜马拉雅运动”,使得青藏地区完成了从海洋到陆地的过渡,继而又揭开了雄伟高原隆起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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