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义市景色丰富的万峰林,对摄影发烧友来说无疑是天堂。登高远望,青灰色的秀峰似林,黄绿相间的田野成片,村庄坐落其中,小河弯曲延伸,宛如一幅瑰丽的山水画卷。
峰峨
天下田园何其多,来到贵州省兴义市下五屯万峰林时,镜头里田与山、河与村的无瑕组合让我们惊呆了:老天爷如此偏爱于斯,这里山峰嵯峨,皆成柱状,如从田中破土而出的石笋。嶙峋的岩溶石,草木星缀其间;山势不高,却峰笋林立,比肩接踵,蔚为壮观。
据说当年我国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从下五屯万峰林跋涉而过,以“天下山峰何其多,唯有此处峰成林”的诗句感慨眼前的风光,以“磅礴数千里,为西南奇胜”的诗句概括当时的感受。然而山里人却没这么多文绉绉的字眼,以惯有开门见山的量化思维,简称这里为“万峰林”,或更直接地以方位来分“东峰林”和“西峰林”。

人纯
山因田而青,田因山而秀;溪卧村边而美,村倚河边而媚……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制高观赏点,一如新疆喀纳斯的月亮湾,甘肃敦煌的月牙泉,广西的龙胜梯田等等。在这里,布依族人硬是在东边的半山腰上开出了一条观峰大道,让游客登高临远,一览无遗。
为了开辟这样一条旅游观光道,山石都滚到了山脚的农田上。有的农田被石块完全覆盖,有的被弄得支离破碎,有的被砸得凹凸不平。我们经过时,亲眼看到有的农民还在忙于处理这些“后遗症”———或把滚到田中的巨大石块凿碎搬走,或将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土地修平整,或用落石把巴掌大的平地再圈垒成田……
更大的牺牲还是这条山道要经过一大片的坟地。不用说,农民兄弟把他们的列祖列宗千百年来的安息地也无私贡献了。

田奇
那“国家级”给游客留下的印象远远不及这“乡村级”风景。按理说,那时并不是观赏田园风光的最佳季节:没了春天时那一顷绿油油,少了秋天时一片金灿灿,缺了冬天时一池水泠泠。但收割后禾杆的土黄色,新种下嫩苗的翠绿色,焚地化肥后田块的焦褐色,也五彩缤纷,自成一体。
东峰林山峦起伏,人烟稀至,一派原始景象。晴时观峰,可看“日出朝阳洒满谷”;雾里看山,则是“云霞明灭或可睹”。而永恒不变的,是山环水抱中的农田。
在以梯田而著称的贵州省,难得有这样大面积平坦的农田,而且山是山,田是田,绝不掺和。
如果这样的地貌还不足令你感到奇特的话,那再看看这农田的形状吧。这里的田块形态万千,平而不整,直线、斜线、弧线、曲线、圆线一应俱全。在几何学上所看到的图案,几乎都可以在眼前数以千计的田块上找到,却没有一块形状是相同的。更令人叫绝的是,一块八卦形状的农田,平卧在农田中央,成为万峰林下农田中最惹人注目的亮点。它的主人何以为之,而又意为如何,只有天晓得。
中午,当我们在村里的一家“农家乐”用餐时,布依族主人端出了五彩糯米饭。当问到这是否就是村前的八卦田种出来的稻米时,主人笑而不答。
水秀
如果说东峰林以田见长,那西峰林则以水取胜。
这就是在西峰林山脚下那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它从农田中由南往西缓缓而流,像一根游线,把依河而偎的几个布依族村寨像珍珠般地串连起来;也像一根晾绳,挂起了一帧奇峰似林、田坝胜锦、村落如珠、古榕若翠的巨幅画卷。泛舟河上,随着船棹慢慢划起的涟漪,两岸天然的山水画在眼前徐徐展开。香港旅客说,在号称“甲天下”的地方,坐在花上好几百元船票的船上,所看到的也不过如此。
这河,当地人称“纳灰河”。名字叫着一点儿也不夸张,甚至还带有点土气,一如山里人的气质。但这才使这藏在深闺人未识的“奇胜”至今仍原汁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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