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蛮期待自己的生活像我写的歌词一样,有些东西真的扛不起来了,当它在你的生活里烂掉以后,也许会变成生命里的一种养分。————张悬
人总是这样,努力的抛弃一切去追寻着自己梦想中期望的种种,但是等自己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绕了一大个圈子,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所要寻找的东西,不过就是我们最最开始拥有的一切。
想写大理很久了,是因为爱之深,还是回忆太长,一直不知要从何诉说。反而在一切都归之为平静的时候,我也可以将自己那段独自生活的日子慢慢汇聚于指尖,向人们诉说着那些过去自以为压得自己自己喘不过气而现在却早已不痛不痒的曾经,那个我终将要回去的,原点。 其实,大理古城,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美,但是它就是有一种特质,可以吸引着那些能发现它真正美的人汇聚于此,过着如流水般宁静却比流水还慢半拍的生活,大家都说我说话做事总是慢半拍,也许就是因为在这里生活久了,变得没有了时间观念,连生命也变得缓慢。记得三毛说过一句话:为什么总要赶着去生活,那不就是赶着去寻找死亡吗?要真正理解这句话真正的涵义,那便是要在这样的古城生活一阵子,你的心才会慢慢归之于宁静。 这座小城,它虽然不是最美的,但一定是最特别的,背靠苍山的坚定和面朝洱海的广阔。没有一个古城拥有这样广袤的天地,坚实的依靠以及可以沉静一切的清泉。我一直在想,古城那么小那么遗世独立,为什么可以这么千年宁静于此,也许就是因为它的身后那高耸入蓝天的苍山,有了这么坚实的依靠,古城还怕什么,它只要在苍山的怀里,过着自己安静的生活便可。 总觉得一个小镇或城市,只要有水,便不一样了,如果这个水再美一些,那便是造物的上帝给予这座城最大的恩赐了。有了水以后,城市就有了灵性,不会那么死寂,更不会被世俗淹没。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城镇,经过无数的古代战火到现代的变迁,为什么还可以如此纯洁如一,也许就是那洱海的水,涤荡了一切的伤痛与硝烟,无论经历了什么,它总能将它洗净,保留着最原始的模样,微笑的面对着匆匆来来去去的世人。
不得不提的就是云南的天空,而这么广阔的天空,要数云南的天最蓝,而最蓝的天空下面,就要数大理的天空最美,白天,日光下的蓝色海洋,有朵朵棉花漂浮在上面。晚上,这片海洋就变成了深蓝色丝绸,有闪闪的星光甘愿今生只做它的陪衬,只为再在这里多待一天。因为没有太多的霓虹,星光就会显得异常明亮,每一颗都那么清晰。我认为星星是有生命的,你看到的越多,证明守护者就越多,而古城,你竟有数不清的守护者。
在古城里,你可以看见很多很多路牌,指路标,你可以去你指定必须要去的地方,但古城的每条街都有惊喜,也许你就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中,遇到了此生真爱,这个真爱可以是一个邂逅的美人,可以是一家小店,或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路口。
走在古城的石板路上,总会有种穿越的感觉,而这种穿越却不属于任何年代,这里的人会穿着在古城之外会觉得很怪异的着装,但是在这里,却如此的和谐,人与天地与古城,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曾经,因为大家都懂,大家都在忙于活在当下最美的城池。也许还会遇到当地的小姑娘,穿着寓意为“风花雪月”的白族服装,对你微笑示好,而这个时候,她们也拥有一个同样美丽的名字:金花。
而你也可以在路边某个小店也挑一套布衣,混入这些熙熙攘攘似乎不曾受过伤害的人群,和他们一样,用布鞋踏着青石板,穿过喧闹的四方街或是安静的某个路口,去邂逅一个早已在那里等待的人,他会邀请你进入他的生命,哪怕只是一时,那也是最美的分享。你不必害怕,把你的过去,未来或是不肯提及的伤口都告诉他,他会为你保密,并告诉你,如果可以,你应该留下来,停止寻找的步伐,如果累了,就停下来,在这里。
或是看看那些琳琅满目的银饰,总觉得银饰能给一个女孩以厚重感,如果一个女孩,带了一个厚重的银镯子,那么她一定有一段不可提及却有无法遗忘的过去。因为只有看上去不耀眼却不会变质的银器,能给一段誓言最好的保鲜。当那根银针穿过你耳洞的时候,它的寓意就不仅仅是一个耳坠,它还是你的一段回忆。
大理人民对色彩的敏感度极高,你走在街上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手工服饰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样鲜明的色彩在别的地方可能会显得艳俗,但在这里,他们会好好利用每一个颜色,让你对每一件手工物品都爱不释手,我是一个名族风格手工制品的狂热爱好者,因此在大理那段时间几乎穿的都是手工绣花鞋,背着手工绣的包包,现在想来,真的是太奢侈了。手工制品,在现在什么都是机器运作的时代是多么奢侈的一个名词,但是在这里,你看不到时间的追赶,只看得到大家对手工和色彩的热爱。 如果你在这里,一定不要睡懒觉,并且比平时早起一点,感受这个古城也刚刚睡醒的样子,那样慵懒的却慢慢的透着活力的样子。早市会有各种当地的早餐,冒着腾腾热气等着你张开惺忪的双眼去寻找它,比如一碗自制的养生粥。
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给各种摆放出来的鲜花喂上清晨的第一口水。鲜花,在古城是最常见的,几乎每一个店里都会插上当下开得最好的或是老板娘最喜欢的鲜花,而清晨的花市也是最齐全的,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最廉价却最好的鲜花。 感受过清晨的古城之后,千万不要错过早晨的码头,可以坐个马车,摇摇晃晃的顺着古城的大道,一直往海边走,路旁的柳树和麦田,是最好的导向,它们让你只顺着通往海边的那条路走下去,不会迷路,并且不会孤独。 夏天的码头开满了睡莲。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刚刚开始接触星座血型性格分析,就记得那个时候说我的幸运花是睡莲,别的内容早已记不清了,唯独记得这种一起以前觉得很神奇稀有的花种,才知道原来它常开于盛夏,刚好是我生日左右盛开,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幸运花的原因之一,因为它给了夏天最美的守护。 你可以在那个可以看到对岸的码头坐一坐,看着那些悠闲垂钓的人。我是一个特别受不了时间追赶的人,但是又总会被时间推着往前走,而如果能为了一个愿者上钩的小鱼在烈日下坐上几个小时,我觉得人的耐心可以在小小的钓鱼竿中磨练出来。记得爸爸就是个不急不躁的人,那也跟他经常垂钓有关的吧,想象着那样一副画面,深蓝的洱海,清澈得可以看见水下绿色的水草和小鱼,一根长长的鱼竿,没有饵,因为那样对鱼不公平,就这样等着那些愿意死在你钩下的鱼儿们,你可以等多久。如果换作是一个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人,你又可以等多久。这不是个疑问,这只是个叹息。因为等不到的,是永远也等不到的。
中午的古城会热闹些,有闲逛的人,有买卖东西的人,有吃饭的人,有拍照的人,有迷路的人,有问路的人,有坐在街边看熙攘人群的人,而这时的我,则会选择一个偏僻的书吧,挑本昨天未看完的书,看上一中午,可以喝被咖啡醒醒神,以免迷失在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世界里,可以逗逗身旁偶尔熟睡的大狗狗,它也会温顺的回应你,因为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和谐,所以不存在任何的攻击感,包括那些大大的狗狗们。 那一刻,你会感觉除此之外的任何喧嚣恩怨都与自己无关了,世事太过复杂,前路太过险恶,而只有这么一瞬间,我什么都不用管,只看着握在手中的关于别人的人生,或是突然回想起自己在过去旅途的某个场景,对着窗外的斜阳,轻轻的笑一下,但无波澜起伏。也许这就是我们侥幸得到的人生吧。 吃是永恒的话题,而古城的美食很多,中式西式样样俱全,而且是样样地道。每种食物几乎都是那个地方的人来做的,比如德国人做的手工奶酪,比利时夫妇做的巧克力蛋糕,美国厨师烤的披萨,各种当地大厨做的云南菜,还有人人都爱的美味火锅…… 而当地特色小吃是必吃的,去哪里当然要尝尝当地的小吃了,当地的小吃才是当地吃文化的灵魂所在。有博爱路上回族的牛肉饵丝,人民路上开了无数分店的再回首凉鸡米线,色了木的凉粉凉面,北门的建水鸡脚,大理一中门口的西米露,杨记的烤乳扇加玫瑰酱,赵记泡的酸木瓜,还有菜市场里面那个傣族阿姨家的酸撒……
说起吃的,当然不得不提古城的夜市。这里的夜市不那么喧闹,却是美味俱全,最喜欢人民路下段的那家烧烤摊,又便宜又美味,小小的古城却汇聚了如此多的美味,只有等你住下来慢慢挖掘了。 古城里不会有无聊的时候,就算无聊也会无聊的很有趣,像我就会穿梭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有趣的店里,也许是为了一件物品,也许会换来一个故事,甚至会遇上今生难忘的好朋友,但那些曾经走过青葱岁月,一起谈着人生理想的朋友们,都飘散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我们说好会回到这里,可是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大,走长了就回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那些古老的镜子里,看着渐渐老去的自己。低头的瞬间,不是为了哭泣,而是为了注视它,借以这片光亮来安抚那些无处遁形的、落水一般的无力感。 此时,应该想起的是自己最心爱的人,或是藏在心底最深的那个人也会悄悄的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那就为他们买个许愿风铃吧,亲人朋友或是爱人,送上一个刻有古老东巴文字的祝福,写下今生不愿诉说却久久藏于内心的誓言。 或是将自己想要对某个人说的话,刻在一片实木上,让那些话语永远定格在被风雨洗刷过的年轮上,再也不受时间的侵蚀,保留在爱人的手中。
扎染则是大理的标志,几乎所有的店里都会有扎染做的桌布,门帘,或是各种扎染的衣服,那种用纯手工制作的东西一直保留至今,没有被遗忘,甚至还能从那些图案中找寻一些只属于大理国的历史碎片,片片滴落人心。 逛累了,你可以找个城门,随便找一个,而我最喜欢的则是西门,那段住在古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会有送丧的队伍穿过西门,他们告诉我这是这里的一个习俗,所有死去的人都会从西门送出,那扇门,我总以为是连接天堂的通道,是通往极乐的通道。 此时,你可以趁着阳光还在山顶,赶快爬上城墙,看一眼最后夕阳下的古城洱海,眺望着远方,你会发现原来世界可以很小,小到你的心全部都献给了这片小小的土地,再也不肯离开。 当我再次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似乎推开了那扇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之门一样,种种的回忆就从那些雕刻中铺天盖地的扑面而来,我能透过它们看到那个曾经在上面嬉笑打闹的却早已枯黄了的草坪。那个曾经奋斗过的地方,那个早已被遗弃了的残破校区。还记得那句话,“我等你的好消息”,而今回想起来,我不得不承认,这句如此简单的话,竟然是支撑那一年摇摇欲坠的时光的全部力量。 千万不要被情绪淹没,看完就走,去找个小店开始下午茶时光,这个时间在大城市那么快节奏的生活应该是很少存在的时段,但在这里,你可以把一天的时间拉得很长,又是一家偏僻的小店,喝着自制的奶昔和纯正的披萨,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这时你不会发出夕阳无限近黄昏的感慨,甚至已经忘了时间,或是期待着明日清晨要送给爱人的那一束鲜花。 和朋友聊聊你们共同的梦想,或是下一站想走向哪里,将来如果留在大理是不是也会开这样一个小店,等着那些天涯海角的朋友回来找你,抑或是只是听着关于大理的某一个美好的故事,时间滴答滴答的走着,而我们的生活却停顿于此,再也不想往前。 大理的故事真的太多了,想起开动漫店的朋友,我的好多套漫画书都是他帮我用各种方式淘到的,而我因此换来了很多他的故事,还有某客栈的老板,有个美美的女朋友,人大毕业,丢下北京户口只为隐居于此过神仙伴侣的日子,还有樱花屋的老板一见钟情又在异国相见的美好爱情故事,还有两个德国帅哥在人民路上开的那个酒吧,夜夜笙歌,还有叶榆路口那两个相爱的女孩开的客栈,只愿此生厮守于此,还有未来的你,大理的某个角落在等着你。 喝过茶后,可以去看一个小小的画展。记住,这里是各种文化名人聚集的地方,也许就在某一个午后,你看到了某位大师的作品,而它们只是躺在了为所有爱画的人开放的小小展馆里。
穿梭于各个小巷当中,你会感觉其实你一直属于这里,或是你期待你终将属于这里。这里的每一个街道,每一个路口,仿佛都是一个隐喻。站在这样的路口,我们不禁会感慨着这侥幸得来的人生,而我们的这一生,抓住的都只是些看起来庞大却本质上无关紧要的东西;遗失的,总是无从弥补的部分,因为它形态微小,或甚至本身就并不可见。比如因成长而失去青春,因金钱而失去快乐,因名誉而失去自由……
总想就此停留在这里,不再掉入世事的漩涡,不在为险恶的前路再做挣扎,只想与某人终老于此,保护我那首不被世俗污染了的歌,可是这样的未来终究会被认为是个童话,是个无法企及的梦想,却还夜夜惊扰我的梦乡。 而此刻站在这里,最真切地只是在经历着一种路过,路过白驹过隙的电影般的青春:那些在行走中一闪而逝的耀眼的景色快得拉成一条线,隐喻式地将所有景致穿成了一条项链,戴在了记忆的身上。如果这个记忆太过美好,千万不要惊讶,那不是幻觉,它只是大理而已。 淘碟店是我最爱去的一家店之一,在这里面你可以淘到所有你想淘到的音乐,用老式试听机试听着那些古老的音乐,可以听到睡着,因为在这里你真的可以毫无防备,整个世界里只充斥着最单纯的,音乐。你还可以听老板给你讲音乐背后的故事,他旅途的种种,甚至讲讲宗教,他的狗狗会在落地窗背后晒着阳光安静的听完你们的整个谈话。
夜幕降临了,所有一切也都又换上了另一种颜色。酒吧开始喧闹,人流涌动,街边增加了各自卖艺的志同道合的青年,有的卖艺为了继续行走,有的则为了留下来。 夜幕降临以后,就在某个心仪的酒吧坐坐吧,可以喝瓶当地的啤酒,有个美丽的名字叫风花雪月,欣赏酒吧驻场乐队的表演,那一群用灵魂在唱歌,用心在生活的人们,才会只为了留下来而在小小的酒吧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歌唱,但是每天的演出都如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演出一样,你能听出来,那样的歌声,是来自心底的呼唤。 在五华楼的下方,每晚都会有露天电影,记得最常放的应该就是《五朵金花》,讲的是一个关于大理的美好的爱情故事,而爱情都是要经历挫折的,只有挫折过后还能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才会长久的在一起,那个时候爱情也许已经变成了亲情,血溶于水的爱恨交织。 现在的我又站在这个熟悉的路口,看着来往的人群。我是个健忘的人,而拼拼凑凑竟然也写出了这么多关于古城的记忆碎片,再次将它们一一拾起的时候,它已经不能刺破我的掌心了,而只是觉得手心一阵冰凉过后又回归温暖。 但我若不是因遗失了它而追悔莫及,又如何能够知道它重要得不可弥补呢。这竟又是一个承受不起反复拷问的生命的悖论。 可是为何,我仍时时怀念,过去我们曾经是被彼此那般毫无保留地盛情关怀过,以至于让我在日后看多了人情淡薄的年岁,在这炎凉的世间某个角落寂寞起来的时刻,想起你来便会微笑。 一切都似一本鲜活的孤独的诗集,陈列已久,却不被仔细阅读和悉心感受。世界上的此刻,有那么多人来了又去了,也总有一日,会是我们的终点。可是我时常无故地担心,希望那样一个永别的时刻,我不会忘记我将什么不可弥补的东西遗留在了人间。
所以,人应当忍于希望的诱惑,活得像河流一般绵延而深情。静静穿过孤独的茫茫平野,欣悦的深深山谷,穿过生命中那些漫无止境的孤独和寒冷。这就是我的原点,简单却让人无法遗忘,也许就因为简单,它变成了我唱不完的歌,和做不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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