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仓山林浦位于福州仓山区城门镇的城乡结合部,一个安祥的小村,一个活泼的小村,动静相宜,今古并立,又称濂浦、濂江。仓山林浦的风貌已被摄入许多人的相册。俯拾仰取,其文物古迹之繁多出乎想像,且让我来缀一条怀古之链。林浦地图(图片来源:wxymj的新浪博文《福州文化游之林浦(三)》
林桥(来源:网然的新浪博文《【行摄仓山】林桥 》)断桥(图片来源:wxymj 的新浪博文《福州文化游之林浦(五)》)
林桥和断桥 《濂江林氏家谱》中有明代林元美所作序言,曰:“稽我远祖五代间,自固始入闽,卜居斯乡。因用吾姓而名乡之浦曰林浦,歧曰林歧,桥曰林桥。”在林姓族人的聚居地,修一座桥,以“林桥”命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这种最本真的乡土情愫让人油然而生珍惜之心。一面断碑记叙了其修造史。肇建于宋咸平四年(1001年)的林桥,明崇祯辛巳年(1641年)重修,清道光十八年(1838年)由林春江、林我博再度重修。此单孔石桥历经千年时光的漫长洗磨,部分桥面损坏,敷以水泥;桥柱头雕饰虽有风化,但仍可辨出八仙、蟠桃和兽头的生动形象。桥身微拱,坡度长缓。桥两侧各有一株老榕,不知年岁几何,但见长髯纷披,飘飘洒洒,几乎阴蔽了整个桥面,从树隙漏下的日月星光分外清幽,就连走在桥上的人,都被镀上了一层诗意。
断桥俗称三门桥,平梁撑式石桥,宋绍兴三年(1133年)始建,1983年被公布为市级文保单位。桥断得名副其实,若有神力,将桥从中齐齐剖断,干净利落,无丝毫多余的粘连,断裂的年代与原因皆无从追索;残存两墩三孔,仍有16.8米长与3米宽的桥面留待今人想像其原初的恢宏。伸向江心的另一半桥体无影无踪,断裂处以水神“马相公”庙为终结。船形桥墩依旧敦实。四条巨石铺就的桥梁,既长又厚还直,像饱蘸浓墨后一气呵成的一笔笔长竖。其上两行镌刻依稀可辨,一为捐造者明细,二为“巨宋绍兴三年岁次癸丑八月辛酉朔二十六日戊申作”。绍兴三年恰值南宋朝廷偏安江南不几年,时人造桥,铭记中以“巨宋”冠年号之上,确为罕见,是身为大宋子民的骄傲?还是“南师北定中原日”的寄愿?抑或仅仅是随意而为?当然,在今天看来,南宋经济科学文化的昌明繁盛已臻空前,堪称一“巨”。
断桥边也有两株老榕,一左一右,一白榕一红榕。红榕位列福州“十大古榕”之一,除了冠盖参天的气象,尤有特异处——根系盘错,如自由游弋的小龙四下辐射并缠绕在桥墩上,更有一股倔强地从罅隙中昂然迸出,匍匐于桥梁正中,仿佛是来赴一场“木石前盟”。比林桥年轻30来岁的断桥,却显得比林桥更具古意,大抵要归功于树根与桥梁板的“合体”。又因为断裂,总惹人揣想:这座福州的断桥,是否也跟杭州西湖的断桥一样,有个凄美动人的传说?
柴坊(图片来源:网然的新浪博文《【行摄仓山】林浦木牌坊》)
柴坊与石坊 像一对孪生兄弟,一木一石,各自矗立在村中的显要位置,向世人宣说林浦人至感荣耀的史实。
有明一代,自永乐十九年(1421年)至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起于林元美的祖孙四代赴试科考,共七科八人进士及第,所谓“七科八进士”,创造了中国开科取士一千多年来仅有的奇迹。柴坊(木构牌坊,福州话称“木”为“柴”)在林浦街心,首建于明正德元年(1506年),其时林元美、林元美子林瀚、林瀚子林庭 俱登进士。之后林家仍迭出进士,柴坊遂一再重修增补芳名。得力于数代人的维护,现存基本完好,木柱虽陈旧剥落,雀替“鲤鱼化龙”却优美如昔。坊体两面一致,均悬颜体“进士”匾、坊额罗列至清光绪间共14位进士的名讳及科中年间。坊柱下有一青石“下马墩”,平整滑溜,嵌雕一只奔跑中的狮子,煞是古拙可爱。
《明史》载:“明代三世五尚书,并得谥文,林氏一家而已”,“林氏三世五尚书,皆内行修洁,为时所称”,“三世为祭酒,前所未有也。”说的是自林瀚以下,祖孙三世仕途坦荡,连出五位尚书、且有三位曾任国子监祭酒之事,如此家学这般人物,自当圣眷隆厚。隆庆年间皇帝颁旨赐修“尚书里石牌坊”,惜“文革”遭毁,1993年幸有林氏裔孙用保留的石构件和圣旨碑,依原样补建。仰视之际,“两朝宠命”、“累世翰林”等金光灼灼的大字委实耀眼。石牌坊就在村口,正对林桥。
世宫保尚书林公家庙(图片来源:网然的新浪博文《【行摄仓山】林尚书家庙》)
世宫保尚书林公家庙 由时任兵部尚书的林瀚亲建于明正德十三年(1518年),历经族人几番重修,1992年被列为福州市文保单位。家庙坐落在“唐帽池”边。“唐帽”即“唐巾”,唐代帝王的一种便帽。后来士人多戴这种帽子。明时进士巾也叫“唐巾”。不知当年是因这一池碧水才将家庙落址于斯,还是为建庙而开凿状如唐帽的池塘以资美谈?这座明代建筑占地面积约1020平方米,白粉墙、黑漆梁柱,寓意林氏历代为官“一清二白”,清正廉明。此系林浦村祠堂建筑的着色特征。家庙大厅层层高悬“榜眼”、“进士”、“文魁”、“武解元”的牌匾,多达22面;十余副楹联中,最富气势的是:“濂水壮文澜羡本枝捷足金鳌高卓为十闽鼎甲,狮峰凝瑞气溯上世揽揆画省联翩起三代尚书”;最着名且被收录《中华名联》的则是:“进士难进士不难难是七科八进士,尚书贵尚书非贵贵在三代五尚书”。因五尚书中有三位卒赠太子太保或太子少保,宫保即二衔通称,故名“世宫保尚书林公家庙”,不过,村民只叫它“大堂”或“大祠堂”,由此可知该家庙在本村诸祠堂中的冠绝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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