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岭山城(2016年以前称为高丽城山城)位于辽宁省盖州市青石岭镇(图一),平面形状大体为横“凸”字形(图二),周长约6485米。2015年4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和盖州市文物局组成青石岭山城考古队,开始对山城进行考古调查和发掘。通过五年来的考古发掘,青石岭山城已经发现了城墙、城门、角楼、蓄水池、金殿山遗址、大型建筑址等高句丽遗迹,瓦当、陶器、石器、铜器、铁器、与冶炼有关的炉渣等高句丽遗物。

图一 青石岭山城位置图

图二 青石岭山城平面图及主要遗迹
山城城墙保存较好,东墙长1128、西墙长1890、南墙长1942、北墙长1525米。城墙采用人工修筑和利用山脊相结合,其中人工修筑城墙包括夯土城墙(图三)和石筑城墙(图四),夯土城墙主要见于东城墙和西城墙,西城墙北段夯土墙现存高度19米。石筑城墙局部高度超过2米,是用打制成形的石块逐层砌筑而成,石缝间填充碎石。

图三 青石岭山城夯土城墙

图四 青石岭山城石砌城墙
山城城墙上目前发现门址六处,编号分别为1—6号门址,1号、2号门址位于东城墙上,3号门址位于南城墙上,4号、5号门址位于西城墙上,6号门址位于北城墙上,其中1号和5号门址两侧存在夯土墙。山城城墙的四个角上均发现石砌建筑基础及大量瓦片,应为角楼遗存。目前4号门址和东北角楼已经发掘。

图五 东北角楼航拍照片(上为北)
东北角楼(图五)位于山城东城墙、北城墙交汇处,地势较高,具有良好的视域范围。角楼形状大体为圆角长方形,西南角部分塌毁,东南角塌毁严重,长约13、宽6-9、残高1.2—3.7高米。角楼的踏道位于角楼西墙与北城墙内墙相链接的地方,角楼的东北部外侧有夯土护坡、土质为黄褐色,夯土护坡外有石砌护坡,石砌护坡外还有呈斜坡状的土质护坡。东北角楼遗址周围发现了木炭、红烧土、火烧变形的瓦件等,推测角楼上原来有木结构房屋建筑。

图六 金殿山遗址航拍照片(上为北)
金殿山是山城内中部偏北的一座小山,海拔约98米,因当地百姓传说山上有“金銮殿”,故名金殿山。发掘表明金殿山遗址(图六)是在山顶上石砌的一个边长约8米的方形台子。台子四周分布有大量的瓦片、木炭和红烧土的痕迹,同时在瓦片堆积下发现一枚武德时期铸造的开元通宝。因此我们推测金殿山遗址的石砌方形台子上原来应有木构建筑。

图七 青石岭山城二号建筑址局部
大型建筑址发现于金殿山东南侧四个由北向南逐渐增高的台地,面积超过1万平方米,这是目前已知中国境内最大的高句丽时期的建筑址,四个台地长约165、宽约90米,方向0°。由北向南的四个台地为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台地,台地上对应的四个建筑址分别命名为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建筑址。我们对二号建筑址(图七)进行了全面揭露。二号建筑址东西两端已经损坏,中间部分保存较好,建筑址残长约110、宽约9米,残存础石41列。二号建筑基础中发现与冶炼相关的遗物。

图八 青石岭山城一号蓄水池西南角航拍照片(上为北)
一号蓄水池(图八)位于金殿山西侧约200米处,试掘结果表明,一号蓄水池的形状为圆角长方形,长约80、宽约70米,面积可能超过5600平方米,这是目前已知国内最大的高句丽时期的蓄水池。蓄水池周围存在砌筑规整的石墙,石墙宽约3—4米、残高1.2—1.5米,呈台阶状向池内延伸。石墙内存在宽约2.5—3米的铺石,铺石往里发现大量黑褐色淤泥。钻探结果表明,蓄水池底部可能存在石板或石块。接近蓄水池淤泥层的地层、蓄水池的淤泥层中,发现了大量植物的根茎、果实等遗存。

图九 青石岭山城四号门址航拍照片(上为北)
四号门址(图九)位于西城墙南段。四号门的瓮城(部分学者认为是“L”形通道)设置在城内,形状为曲尺形,门址南北两侧均发现较大墩台。南、北墩台两侧均发现有石砌墙体。北墩台长约35,南墩台长约37米。门道口发现有大面积铺石,系利用当地的石英砂岩砌筑而成,铺石长约6.7、宽约6、厚约1.4米,铺石之上发现有高句丽时期的路土。门道内发现高句丽莲花纹瓦当,板瓦、筒瓦、木炭、红烧土、排叉柱、铁器、炉渣等,表明四号门址原来有木结构门楼建筑。四号门门道内发现了大量木炭和火烧痕迹,我们认为城门最终由于火灾原因被烧毁。

图十 青石岭山城发现踏碓遗存
金殿山遗址和一号蓄水池之间的探沟中发现了大量炒钢渣、炉渣、坩埚残片等,为寻找城内可能存在的冶炼遗迹、兵器作坊等提供了重要线索。出土了许多马、牛、狗、猪、鹿、蚬子等动物骨骼和遗存,为探讨当时高句丽人的饮食生活等相关问题提供了基础资料。确定了保存在原位的踏碓遗存(图十),为了解当时高句丽人的粮食加工方式、食用种类等提供了可靠信息。结合目前的发掘成果,我们推测这一区域可能是当时的生活居住区、官营手工业作坊区,为了解山城的布局提供了新的线索。
通过调查和发掘我们认为青石岭山城是目前已知辽南地区规模最大的高句丽山城,根据其周长和面积来看属于高句丽大型山城,修建年代可能在高句丽晚期,山城的废弃可能与贞观十九年(645)、乾封元年(666)至总章元年(668)唐朝与高句丽的战争有关。山城周围可能存在与之相对应的平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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