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宣布的“中国最美的地方”排行榜“中国最美六大沼泽湿地”中,若尔盖湿地名列榜首。居后的五位是:巴音布鲁克、三江平原、黄河三角洲、扎龙保护区、辽河三角州。
国家地理杂志把若尔盖湿地誉为“高原碧宝”:“…天地之间,绿草茵茵,繁花似锦,芳香幽幽,一望无涯。草地中星落棋布地点缀着无数小湖泊,湖水碧蓝,小河如藤蔓把大大小小的湖泊串连起来,河水清亮见底,游鱼可数。…”
若尔盖湿地是是青藏高原东麓沼泽湿地草原的统称,总面积约三万平方公里,其中沼泽湿地1.6万平方公里。在这片草地上,黄河及其支流蜿蜒曲折,水泄不良,形成大片的沼泽和大大小小的牛軛湖。
花湖就是《国家地理》所指的“高原碧宝”中的一部分,位于若尔盖湿地热尔草原的东北部,是黄河水系黑河流域沼泽湿地中的牛軛湖之一。
今年七月和家人去若尔盖,游了花湖。看到花湖确实很美! 浩荡的大沼泽,深深的泥潭,本来是一片禁区,人和牲畜都是不得进入的,否则会遭到“没顶之灾”。
当年长征时,有好些红军战士因不了解地形误入沼泽而陷入在泥潭中 ,谱写出撼天动地的悲歌,电视剧《长征》就有这类情景的真实描写。
上个世界七十年代,一对刚分配到若尔盖牧区工作的大学生恋人,迷上花湖的美景,携手步入沼泽去寻求初恋的浪漫。等待他们的却是没顶的深渊,人们撑着木筏在泥潭中寻找了几天,才发现女孩子头顶漂露出水面的头发。 这是一张扫描后贴上的老照片,效果不好,拍摄时间是1988年7月。当年从甘南返回阿坝途经热尔大坝时所摄,图中那白晃晃的一片就是花湖--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21年后,终于走进了它! 花湖的藏语名称叫“麦朵措”。去过藏区旅游的人都知道“措”是指湖泊、海子,“麦朵”就是美丽的鲜花,有很多藏族姑娘取名叫“麦朵姐”。错过了六月最美的花季,湖边上已看不到成片的野花。 可是蓝天白色、绿草碧潭联合演绎出了一场惊绝,把高原特有的美艳展开在面前。天上有的湖面上全有了,湖面上有的,天上却没有,在这里你无须望天,从湖水中就可以窥视天空中的一切。我甚至在想,远远的那条天涯线留有何用,人们寻求的不正是天人合一的天上人间吗!
入围《国家地理》选美,炒热了花湖,于是有人投资,与政府部门联开发旅游。
开发的投资并不大,也不需要建宾馆、酒店,一条简易的道路从213国道修进沼泽边缘,再开沟排水,架起进入湖边的栈道栈桥,每隔一段路设置一个观景台。 于是:
游人来了,融入在大自然中,走进带着恐怖色彩的大沼泽,带着几分满意走了;
政府出了政绩,财政税收增加了,第三产业发展了,这是解放思想的结果;
开发商的腰包更加膨胀了;
沼泽地的水排走了,可利用的草场面积增加,牧民也可以多养牲畜,同时还可以通过在景点搞餐饮、出租马匹等致富。
这是个多赢的结果!
可是,在这场人类与自然界的较量中难道没有输家?
沼泽开沟排水是湿地草原的大忌,无疑会促进草原的沙化,尽管在短时期会增加一点可利用面积,但长远的后果是得不偿失。这是在上世纪七十年“牧业学大寨”时曾经犯过的低级错误。
沙丘依稀可见,若尔盖草原沙化已经告急,沼泽湿地开沟排水,只能推波助澜。
游人来了,花湖里栖息的鸟类却远走高飞。若尔盖湿地原本是黑颈鹤的家园,这里栖息的黑颈鹤占世界的1/10。
隐藏在沼泽草丛中的飞鸟看见有人就匆匆飞离,我来不急预备,拍下的照片上只能看见一些小黑点,最后在一段木桩上拍下一只可怜的小麻雀。
两位藏族小朋友是牧民的孩子,小学放暑假后帮助家长放牧。他们要求给拍照,并把照片寄去。我允许了他们的要求,以沼泽为背景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他们的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片草原上。 在离开花湖的环保车上,我给家人讲了我对花湖开发旅游的看法。开车的当地藏族小伙子懂汉语,他说我讲得对,尽管在景区开车能挣下些钱,也还是担心花湖开发旅游给草原带来不好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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